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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給盧修一

原發表日:05/12/2008

盧修一是我一直很敬重的民進黨前輩,有時候我會想,如果沒有當年前田光枝事件,以我這個在政治系修課的外系資優生,或許會成為盧修一門下的學生(當年我以外系生選修政治系幾門課,讓政治系老師們「驚為天人」,紛紛探詢我「改行」考政治研究所的機會)。不過若是沒有前田光枝事件,盧仔可能只屬於文化政治系,對於台灣的關懷或許不會這樣普遍、這樣全面;因為前田光枝事件,雖然對家庭是重創,卻讓盧修一成為全台灣的資產!

盧修一的嶄露頭角,也是一頁台灣民主歷程的血淚史,充滿理想色彩的學者,學成歸國,在大學裡貢獻所學,成為學生敬重的優秀老師,卻因為白色恐怖遭構陷入獄,改變盧家,甚至改變台灣。

滿頭華髮的他,以新科立委之姿,用專業與幽默,成為受景仰的專業立委,卻也在國會尚未改選全面改選的畸形民主下,以眾多干擾議事程序模式為手段,突顯制度的荒謬,在當時媒體塑造為「暴力立委」的角色中,他依然甘之如飴。

在國會衝突中掛彩,甚至送醫,還是努力扮演在國會中少數驚人的力量。盧仔的從政生涯,是台灣民主社會轉型的重要關鍵時刻,也是民主進步黨成長茁壯的時期,以國會路線為主軸的反對路線,是台灣進步的主要動力,盧修一等人在民主進步的過程中功不可沒!

毫無疑問地,盧修一是台北縣長眾星拱月的準參選人,卻不敵病魔的摧殘,提早退出縣長大位的競逐,讓繼任者得以有充裕的時間準備,甚至無私地將自己的人脈與競選資源轉給蘇貞昌,選前一夜風燭殘年的盧修一驚天一跪,迄今仍然撼動人心,然而次日他功成不居地一如往常的作息,慣有的自信與純真的微笑,沒有激情,很雋永

半年後,盧修一乘著白鷺鷥飛走了,安祥地離開這塊他摯愛卻也流淚的土地,蕃薯藤網頁以全頁黑色文字紀念盧修一、包含總統在內的政要(政敵)親自出席告別式、金寶山捐地興建紀念墓園,備極哀榮,在台灣民主進程中,只有信介先可與之比擬。

再過兩年,民進黨的邁向執政之路終得實現,可惜盧仔無法躬逢其盛,又過八年,民進黨幾乎玩掉自己的政權,幸好盧仔沒有看到!五月初,民視播放紀念盧修一的專輯,親友紅著眼眶回憶這位老友,我與盧仔素昧平生,依然動容。

民主絕非一蹴可幾,最近很多人懷念信介仙、椪柑(江鵬堅)、盧仔、陳定南等人的風範,仍為大家所津津樂道,他們的離開,原本期待台灣民主花開並蒂,可惜並不是很長久。這些讓人敬重的民主前輩,其實只是很簡單的特質無私與堅持,卻也是現階段台灣政壇最缺乏的。

寫於盧修一逝世十週年,特此為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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